既然這麼擁擠的人群也不能躲開追捕,那就換個地方吧。
可這裏是淄川郡,並不是她熟悉的京城。
街道大多狹窄,而且曲折迷離。
她不知道跑了多久,也不知道穿過了多少街道。
只是沒命的跑,希望能甩開身後的人。
然而身後的腳步聲總是不斷。
終於,她跑進了一個死胡同。
前面無路可走。
她無可奈何地回過頭來,期待着剛才都是自己的臆想,希望沒有人追自己。
然而。
殘酷的現實讓她的幻想破滅。
三個皮膚黝黑歪嘴尖腮的傢伙,一邊奸笑着,一邊朝她走來,他們手裏甚至還拿着青皮們常用棍棒。
柳寒疏頓時萬念俱灰,心裏絕望。
「終究還是逃不掉。」
她放棄的跪了下來,雙手搭在腳邊,眼淚奪眶而出,從臉頰上緩緩淌下。
「你倒是跑啊,」中間的青皮長者一副鷹鈎鼻,他冷笑道,「怎麼不跑了?」
「跟她費那麼多話!」右邊的人一臉橫肉,卻是瞎了一隻眼,也說道,「趕緊綁走,一會要是來人就不好了。」
「嘿嘿,」左邊的人的臉上有塊青色胎記,笑起來非常滲人,「綁哪去?」
鷹鈎鼻瞪了他一眼:「看你的嘴臉,就知道沒想什麼好事,別搗鼓那些,小心誤了大事。」
「誤不了,」獨眼人也笑道,「這一看就是大家出來的小姐,細皮嫩肉的,肯定比勾欄里的妙!」
「你也這麼想?」青胎臉嘿嘿說道,「左右咱們先享受一番再說。」
「哼,」鷹鈎鼻冷哼道,「你們就知道這些鳥事,就沒點正經樣。」
「知道了,大哥,肯定讓您先來!」青胎臉笑着伸手做了個請字。
鷹鈎鼻點點頭:「知道規矩就好,行,我看就那後邊的房子裏乾淨先,你們在外面看着點,等我出來了,你們再進去。」
「好嘞!」
三人像是在商量如何分吃一頭羔羊一般愉快地決定了柳寒疏的命運。
而柳寒疏卻只能搖搖頭,喃喃說道:「不要,不要!」
卻見鷹鈎鼻大步的走到柳寒疏面前,伸手一把攬住她的腰,像捉小雞般的將她提起。卻又一腳踹開那旁邊的房門,咧嘴嚷道:「識相的都給我滾出去!」
屋裏只有一個六十來歲的老婆子,卻被他一腳踹到門外,接着又被另兩個青皮聯手推的遠遠:「快滾!」
老婆子跌跌撞撞的往街口外蹣跚而去,卻不敢回頭看一眼。
她這間屋子不大,進門便是燒飯的所在,裏間便是睡床。那漢子抬手將柳寒疏扔到床板上,只聽咔一聲,差點壓壞了那床。
鷹鈎鼻哈哈大笑起來,正打算撲上去,卻聽門外「哎呦」「哎呦」兩聲,卻是出自同伴之口。
他皺了皺眉,不爽的喝道:「你兩個搞什麼鬼,掃我的興么?」
可門外傳來的卻是「啊」「呃」幾聲慘叫,這讓鷹鈎鼻起了疑心,趕緊回過頭一看。
誰知迎面卻是一記重拳,直砸面門。
鷹鈎鼻哪裏吃得住,鼻尖的血全噴了出來,猶如油漆灑出。
來人更不待他反應,緊接又一拳揮出,砸在他的太陽穴上。
鷹鈎鼻只覺腦子嗡嗡一片,耳暈目眩的癱倒在地。
鮮血的氣息嚇得柳寒疏厲聲尖叫起來,死死的抱着床上的一條破棉被護在身前。
她此時才發覺自己剛才被那三個青皮逮住時,居然忘了喊叫求救。
「看來我是害怕過頭了!」她眨了眨眼,大口大口的喘氣,總算是緩過神來。
再抬眼,眼前救他之人卻是剛才那位刀疤臉的漢子,這下又讓她再次翻爬起來。
難道是剛出狼穴又入虎口?
那刀疤漢子卻微笑道:「小娘子無須害怕,我不是壞人。」
可見識了這刀疤漢子兩拳就將鷹鈎鼻打暈的本事,柳寒疏哪裏會不害怕。她嚇得又裹緊了棉被,全身蜷縮靠在角落裏,頭也不敢抬。
「哎,」刀疤漢子見她如此,也無可奈何的嘆口氣,「算了,小娘子是一個人出門嗎,可得小心些,這琅琊地界亂的很,某要再遭了道。」
說着,漢子一手將地上的鷹鈎鼻提起來朝外走去,簡直就跟剛才鷹鈎鼻提柳寒疏一般輕鬆。
「厲害!」柳寒疏不禁搖了搖頭,她見漢子離開,心裏也不禁放寬了些。
「老大,這幾個傢伙怎麼弄,難不成要送官府!」外面傳來了一些雜亂的腳步,更有人朝那漢子說話。
「老三說什麼胡話,我們什麼時候要替官府辦事了,」刀疤漢子的聲音十分厚重。
「總不能做掉吧?那會讓官府盯上的,」另一人忽然搭腔,聲音卻綿軟許多,像是一個老書生。
「去南街那邊找個地方扔了,」刀疤漢子的聲音越來越遠,腳步聲也輕了許多,「真晦氣,剛來淄川就遇到這破事,要是以前……」
柳寒疏悄悄的起身,摸到門口朝外望去,卻已瞧不見那些人的身影。
只有那老婆子顫顫巍巍的往回走,而她看自己的眼神也還帶着些許莫名的仇恨。
畢竟這是因為柳寒疏的關係,才會讓她遭到那幾個青皮的迫害。
柳寒疏不敢待下去,趕緊小步跑出去,轉過幾個彎,總算是來到了人多的地方。
「這是哪?」
她發現自己已經失去了方向。
「得趕緊回去。」
可,現在該往哪去呢?
進城后她並沒有注意馬車走了哪些路,剛才跑走的時候也是一路心慌,根本不記得走的方向。
「擁擠的人群。」
她只記得自己是穿過擁擠的人群才來到這片陌生地界。
於是,柳寒疏摸索著往前走,盡量去找可能有印象的街角,以及人多的地方。
「人越多越好。」
她再次往人群里擠進去,估算著走過的時間,卻始終無法確定來時的路。
「別急,曦子會來找我的!」她不斷地安慰著自己,不斷地鼓起勇氣往前走。
「曦子一定會來的!」
她一邊走,一邊四處張望,期待着那張熟悉的笑容。
現在她好後悔,當初不該一時衝動跑走,差點就釀成大錯。
「怪他,誰讓他把我一個人留在馬車裏。」
她恨恨的想着。
「難道我說不去,他就真的不管我了?」
柳寒疏走了好久也沒有找到方向,而人潮卻隨着時辰的消逝而漸漸稀少。
夕陽已經西靠,而她不知不覺竟然來到了一座城門前。
她站在城門口,呆立許久,微微的清風拂面而過,從未有過的落寞闖入心中。
「姑娘你怎麼了?」城門旁的一個挑擔賣柴的老婦人見她猶猶豫豫的,便好心道,「你要出門的話就乘早,馬上就要關門了。」
出城!
對,為什麼不能出城?
「我為什麼要一直待在他身邊?」
「他若是真心救我爹,一定會來找我的。」
「出去!回京!」
「我要回去陪着爹!」
柳寒疏堅定了信念,大步的朝城外走去。
。《一切從踏上綠茵場開始》請假條 六位鄉紳,趁著夜色,被禁軍秘密的送出了宮,沒有人知道他們來過。
沒多久,派出去調查雷老大跟王明的影衛回來了。
「陛下,卑職查到,雷老大是王明背地裏的一個手下。」
「卑職打聽到,王明好賭,也好色,生性暴戾,喜歡強取豪奪,但為了升遷,不得不注意名聲。」
「所以,這個雷老大就幫王明負責處理一些見不得光的事,而王明也會仗着王家的權勢和自己在朝中的影響,保護這個惡霸。」
「帝都城中,對雷老大此人,大多百姓是敢怒不敢言,就算報官也根本無用。」
秦雲冷笑:「堂堂一個大將軍,跟地痞流氓搞到一起,真是混賬!」
「雷老大具體是幫他做什麼見不光的事?」
影衛回道:「搜刮民脂民膏,還,還有強搶婦女,倒賣私鹽。」
聞言,秦雲的雙眼瞬間一冷。
這王明,犯的可都是些大罪啊!
「可有查到證據?」
影衛道:「稟告陛下,能定罪的就只有一些強搶民女的事,倒賣私鹽,搜刮軍餉民脂的事還需要一些時間。」
「嗯。」秦雲點點頭,這才幾個小時,查到這麼多已經不錯了。
「霸佔民女,罪名不夠,繼續查,找鐵證。」
「也不要打草驚蛇,那個雷老大再讓他囂張幾天,不出手則已,一出手朕就必須要王家這艘船整體沉沒!」
READ MORE